米芾(1051-1107),北宋书法家、画家,书画理论家。祖籍太原,迁居襄阳。天资高迈、人物萧散,好洁成癖。被服效唐人,多蓄奇石。世号米颠。书画自成一家。能画枯木竹石,时出新意,又能画山水,创为水墨云山墨戏,烟云掩映,平淡天真。善诗,工书法,精鉴别。擅篆、隶、楷、行、草等书体,长于临摹古人书法,达到乱真程度。宋四家之一。曾任校书郎、书画博士、礼部员外郎。
装癫索砚
米芾喜爱砚台至深,为了一台砚,即使在皇帝面前也不顾大雅。一次宋徽宗让米芾以两韵诗草书御屏,实际上也想见识一下米芾的书法,因为宋徽宗也是一个大书法家,他创造的“瘦金体”也是很有名气的。米芾笔走龙蛇,从上而下其直如线,宋徽宗看后觉得果然名不虚传,大加赞赏。米芾看到皇上高兴,随即将皇上心爱的砚台装入怀中,墨汁四处飞溅,并告皇帝:此砚臣已用过,皇上不能再用,请您就赐予我吧?皇帝看他如此喜爱此砚,又爱惜其书法,不觉大笑,将砚赐之。米芾爱砚之深,将砚比做自己的头,抱着所爱之砚曾共眠数日。他爱砚不仅仅是为了赏砚,而是不断地加以研究,他对各种砚台的产地、色泽、细润、工艺都作了论述,并著有《砚史》一书,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经验。
米芾拜石
米芾一生非常喜欢把玩异石砚台,有时到了痴迷之态。据《梁溪漫志》记载:他在安徽无为做官时,听说濡须河边有一块奇形怪石,当时人们出于迷信,以为神仙之石,不敢妄加擅动,怕招来不测,而米芾立刻派人将其搬进自己的寓所,摆好供桌,上好供品,向怪石下拜,念念有词:我想见到石兄已经二十年了,相见恨晚。此事日后被传了出去,由于有失官方体面,被人弹劾而罢了官。但米芾一向把官阶看的并不很重,因此也不怎么感到后悔,后来就作了《拜石图》。作此图的意图也许是为了向他人展示一种内心的不满。李东阳在《怀麓堂集》时说:“南州怪石不为奇,士有好奇心欲醉。平生两膝不着地,石业受之无愧色。”这里可以看出米芾对玩石的投入与对傲岸不屈的刚直个性。大有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情怀,并开创了玩石的先河。
拜石这一事件,给了我们一个疯疯癫癫的米芾,但是事实上他并不是真疯,而是真正的大智若愚,这从他的很多实例上都可以看出,米芾的书法造诣很深,徽宗很喜欢他的书法,经常招他进宫写字,有一次他给皇上写完字后,非常喜欢皇上的御用砚台,便对徽宗说:“皇帝的砚台不能给庶民用,而如今皇帝的砚台被我用过了,臣子是低等的,既然这砚台已经被我玷污了,皇上就送给我吧”。皇帝很不舍得的刚把好的说出口,米芾害怕皇帝后悔,抓着砚台就揣在怀里跑了,墨水都没来得及洗,搞得全身是墨水。此外,米芾也是一个关心国家的人,他装傻并不是完全为了保护自己让自己得到利益。这就要说到他拜石的真正“内幕”了,石头质地坚固、脆硬,由于这一品质,它出如今画家的画笔下,被画家所爱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米芾能疯到见石就拜还是值得怀疑的,那为什么只有在无为有记载说他认石为兄,《名画的创造者》是这样说的:“米芾知无为军后,为官清正,但是他的上司知州则是一个搜刮民财的老手,把地方百姓搞得民怨鼎沸,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面老鼠,米芾非常瞧不起这位知州大人,与其没有私人交往,但是,按照宋朝的规矩,每逢单日就要到州衙去参拜州官。这使米芾很不舒坦。想来想去,米芾想了个办法。平口米芾喜爱收藏,也收集了一些奇石异物。他让自己的书僮秦礼摆上那些石头和异物,自己穿上朝服,对石头拜了几拜。米芾拜石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辞“我参拜无知的石头,因为石头是干净的,也不拜你肮脏的面老鼠。”米芾拜过石头后,心情好受了许多,然后再到州衙去议事。从这儿以后,米芾每逢单日,就参拜石头”。
《满庭芳》的由来
苏轼将密云龙奉为至宝。除了“四学士”和廖正一,另一位书画名家米芾,也是苏轼的座上客。元祐四年(1089),苏轼出任杭州太守,途经扬州时,曾召米芾前来相见。苏轼再次拿出“密云龙”,与他共享。米芾则为此曾写下《满庭芳》,词题就叫《咏茶》。不言而喻,词中的“美盼”“娇鬟”就是朝云,这一年她二十六七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为光艳动人的时刻。只见她在帘外燃起小炉,轻轻倒进瓶中专用的泉水,不一会儿,紫色的沙瓯里色如玉乳,轻涛微翻。朝云轻挽翠袖,“稳步红莲”,恭恭敬敬地将茶献到客人面前,素有“米癫”之称的青年米芾早已既醉又癫,愁妒齐翻。直到朝云歌声响起,他才再度清醒,止不住对她频频顾盼,心生艳羡,直到曲终人散,他依然“欲去且留连”……
早期书画签名
他的书画作品多为人所收藏。今人恰恰可以从他自己的书画题签上发现“芾”的读音。原来,米芾早先签名都写作“黻”字,而“黻”字只有一个读音,即念作“fú”(夫)。米芾在自己写的《〈王子敬帖〉跋》中说:“崇宁元年(1102年)五月十五日,易跋手装,时以芾字行,适一纪。”一纪就是12年,从崇宁元年往前推算12年,即为元祐六年(1091年),这年米芾41岁。也就是说,元祐六年(1091年)米芾41岁时,才改称米黻为米芾,这个“芾”是由“黻”改来的,自然应当读作“fú”(夫)。与“fèi”(肺)音毫不相干。
《人民日报海外版》(2003年04月18日第二版)
米芾之洁癖
世传米芾有洁疾,初未详其然,后得芾一帖云:“朝靴偶为他人所持,心甚恶之,因屡洗,遂损不可穿。”以此得洁之理。靴且屡洗,馀可知矣。又芾方择婿,会建康段拂字去尘,芾释之曰:“既拂矣,而又去尘,真吾婿也。”以女妻之。
米公祠
米公祠,原名宝晋斋,位于无城内,是北宋著名书画家米芾于宋徽宗崇宁年间守无为军时所建。米芾(1051-1107年)字元章,祖籍由山西太原迁居湖北襄阳,人称“米襄阳”。他为官清廉,勤政爱民,时人感其德政,在他离任去世后,于米公军邸的旧址上建米公祠以示纪念。米芾崇尚晋人法帖与名画,广为搜求,不惜耗费巨金。相传他得王羲之的《王略帖》、王献之的《中秋帖》、谢安《八月五日帖》及顾恺之的名画《净名天女》,戴逵的名画《观音》等真迹后将自己的书斋题名为“宝晋斋”,并将收藏的晋人法帖勒石上碑,称《宝晋斋贴》。后遭兵火,石刻残损,继任无为军守葛祜之据米芾拓本重刻,与米刻残石同置官署,后来曹之格任无为通判,又重新摹刻,并增家藏晋帖,及米芾书法多种于咸淳四年(1168年)刻成,名为《宝晋斋法帖》是帖共十卷,第一至第五卷除米刻谢安《八月五日帖》与王献之《中秋帖》外,全是王羲之书;第六、七两卷为王献之书;第八卷为王羲之四子书;第九、十两卷为米芾书。原刻至近代又毁于兵火。只有米芾篆书《宋真宗御制文宣王赞》因在学宫戟门,且埋在地下,才保存下来。
时值北宋崇宁三年(1104年),他将3种法帖摹刻上石,并于“宝晋斋”前掘池建亭,即墨池、投砚亭。他公余之暇在此读书挥毫,还在公署西侧立一形如老翁之石,每天抱笏揖拜,时人以为怪癖,故称此石为“拜石”。原斋毁于兵火,后多次重建,光绪丁丑知县王峻,建米公祠3楹,门居中,于池之左右盖耳房3间,环池循势垒假山,并搜集米公遗刻“墨池”、“画菜”2碑和其它石刻入祠内。
如今,米公祠所藏碑刻较前为多,主要是晋唐以下历代名家书刻,计一百四十多方,出自五十余位书家之手。有徐楷、钟绍京、苏轼、米芾、黄庭坚、蔡襄、赵佶、赵孟頫、唐寅、祝允明、文征明、沈周、王守仁、王士祯、文天祥、梁同书、成亲王等人的法帖。行、草、篆、楷各种书体无不具备,各种流派争妍斗艳,各种风格,尽呈异彩,令人敬羡不已。米公祠作为全省重点文保护单位,它以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享誉国内外,尤其在东南亚、日本等国较有影响,每年吸引众多的游客前来寻访。
介绍
米芾自幼爱好读诗书,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加上天资聪慧,六岁时能背诗百首,八岁学书法,十岁摹写碑刻,小获声誉。十八岁时,宋神宗继位,因不忘米芾母亲阎氏的乳褓旧情,恩赐米芾为秘书省校字郎,负责当时校对,订正讹误。从此开始走上仕途,自到1107年卒于任。米芾一生官阶不高,这与他不善官场逢迎,又为人清高有关。米芾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善官场逢迎。使他赢得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玩石赏砚钻研书画艺术,对书画艺术的追求到了如痴如醉的境地,他在别人眼里与众不同,不入凡俗的个性和怪癖,也许正是他成功的基石。他曾自作诗一首:“柴几延毛子,明窗馆墨卿,功名皆一戏,未觉负平生。”他就是这样一个把书画艺术看得高于一切的恃才傲物人。
米芾平生于书法用功最深,成就以行书为最大。虽然画迹不传于世,但书法作品却有较多留存。南宋以来的著名汇帖中,多数刻其法书,流播之广泛,影响之深远,在“北宋四大书家”中,实可首屈一指。康有为曾说:“唐言结构,宋尚意趣。”意为宋代书法家讲求意趣和个性,而米芾在这方面尤其突出,是北宋四大家的杰出代表。
米芾习书,自称“集古字”,虽有人以为笑柄,也有赞美说“天姿辕轹未须夸,集古终能自立家”(王文治)。这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米氏书法成功的来由。根据米芾自述,在听从苏东坡学习晋书以前,大致可以看出他受五位唐人的影响最深:颜真卿、欧阳询、褚遂良、沈传师、段季展。
米芾有很多特殊的笔法,如“门”字右角的圆转、竖钩的陡起以及蟹爪钩等,都集自颜之行书;外形竦削的体势,当来自欧字的模仿,并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沈传师的行书面目或与褚遂良相似;米芾大字学段季展,“独有四面”、“刷字”也许来源于此;褚遂良的用笔最富变化,结体也最为生动,合米芾的脾胃,曾赞其字,“如熟驭阵马,举动随人,而别有一种骄色”。
元丰五年(1082)以后,他开始寻访晋人法帖,只一年就得到了王献之的《中秋帖》。这先人为主的大令帖,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总觉得右军不如其子。但生性不羁的米芾并不满足于王献之的字,早在绍圣年间就喊出了“老厌奴书不换鹅”,“一洗二王恶札”。米芾据说学过羊欣,李之仪说,“海岳仙人不我期……笔下羊欣更出奇”。那么米芾学羊欣大概在卜居海岳庵,是元祐六年之后的事情了。
尽管如此,米书并没有定型,近在元祐三年书写的《苕溪帖》、《殷令名头陀寺碑跋》、《蜀素帖》写于一个半月之内,风格却有较大的差异,还没有完全走出集古字的门槛。直到“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何以为主”时才最后完成了自己风格的确立,大概在五十岁以后。
在定型的书法面目,由于米芾过于不羁,一味好“势”,即使小楷如《向太后挽词》也跃跃欲试。这“势”固是优点,但同时又成了他的缺陷。“终随一偏之失”,褒贬分明如黄庭坚者应该是比较客观的、公道的。黄长睿评其书法,“但能行书,正草殊不工”,当时所谓“正”,并无确指,不一定是如今的“正楷”,倘指篆隶,倒也恰当。现存的米芾篆隶,的确不甚工,草书也写得平平。他后来对唐人的草书持否定态度,又囿于对晋草的见识,成绩平平自然在所难免。
米芾作书十分认真,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不假思索一挥而就。米芾自己说:“余写《海岱诗》,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信书亦一难事”(明范明泰《米襄阳外记》)。一首诗,写了三四次,还只有一两字自己满意,其中的甘苦非个中行家里手不能道,也可见他创作态度的严谨。
米芾以书法名世,为北宋四家之一,若论体势骏迈,则当属第一。他的成就完全来自后天的努力。他三十岁时在长沙为官,曾见岳麓寺碑,次年又到庐山访东林寺碑,且都题了名。元祐二年还用张萱画六幅、徐浩书二帖与石夷庚换李邕的《多热要葛粉帖》。证之其书法,二十四岁的临桂龙隐岩题铭摩崖,略存气势,全无自成一家的影子;三十岁时的《步辇图》题跋,亦使人深感天资实逊学力。
米老狡狯,偶尔自夸也在情理中,正如前人所云“高标自置”。米芾自叙学书经常会有些故弄玄虚,譬如对皇帝则称“臣自幼便学颜行”。但是米芾的成功完全来自后天的苦练,丝毫没有取巧的成分,米芾每天临池不辍,举两条史料为证:“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半刻废书也。”“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钟(繇)、索(靖)也,可永勉之。”他儿子米友仁说他甚至大年初一也不忘写字。(据孙祖白《米芾米友仁》)。米芾富于收藏,宦游外出时,往往随其所往,在座船上大书一旗“米家书画船”。
米芾晚年居润州丹徒(今属江苏),有山林堂。故名其诗文集为《山林集》,有一百卷,现大多散佚。如今传世有《宝晋英光集》。米芾能书又能诗,诗称意格,高远杰出,自成一家。尝写诗投许冲元,自言“不袭人一句,生平亦未录一篇投豪贵”,别具一格为其长,刻意求异为其短。
米芾画迹不存在于世,米芾自著的《画史》记录了他收藏、品鉴古画以及自己对绘画的偏好、审美情趣、创作心得等。这应该是研究他的绘画的最好依据。
米芾的成功在于通过某种墨戏的态度和母题选择达到了他认可的文人趣味。米芾意识到改变传统的绘画程式和技术标准来达到新的趣味的目的。究其原因:米芾首先是一个收藏宏富的收藏家,鉴定家,对历代绘画的优劣得失了然于胸,更多考虑的是绘画本体的内容;而苏轼首先是一代文豪,然后才以业余爱好者的身份来发表他的绘画观,较多地以诗(文学)的标准来衡量、要求绘画,固然不乏真知灼见,但终究与画隔了一层。
所以后人多是把米芾当作画家,把苏轼当作美术理论家来看的。心中叨念的是苏轼的画论,而手中实践的却是米家云山,尽管苏轼有画传世而米芾一无所有。作为历史研究,不能不指出米芾的美术思想远比苏轼超出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
其子米友仁书法继承家风,亦为一代书家。
艺术特点
米芾对书法的分布、结构、用笔,有着他独到的体会。要求“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大概姜夔所记的“无垂不缩,无往不收”也是此意。即要求在变化中达到统一,把裹与藏、肥与瘦、疏与密、简与繁等对立因素融合起来,也就是“骨筋、皮肉、脂泽、风神俱全,犹如一佳士也”。章法上,重视整体气韵,兼顾细节的完美,成竹在胸,书写过程中随遇而变,独出机巧。
米芾的用笔特点,主要是善于在正侧、偃仰、向背、转折、顿挫中形成飘逸超迈的气势、沉着痛快的风格。字的起笔往往颇重,到中间稍轻,遇到转折时提笔侧锋直转而下。捺笔的变化也很多,下笔的着重点有时在起笔,有时在落笔,有时却在一笔的中间,对于较长的横画还有一波三折。勾也富有特色。
米芾的书法中常有侧倾的体势,欲左先右,欲扬先抑,都是为了增加跌宕跳跃的风姿、骏快飞扬的神气,以几十年集古字的浑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于天真自然,绝不矫揉造作。学米芾者,即使近水楼台如者也不免有失“艰狂”。宋、元以来,论米芾法书,大概可区分为两种态度:一种是褒而不贬,推崇甚高;一种是有褒有贬,而褒的成分居多。持第一种态度的,可以苏轼为代表。
艺术成就
米芾作为北宋著名的画家,处在一个文人画的成熟时代,其绘画题材十分广泛,人物、山水、松石、梅、兰、竹、菊无所不画;米芾在山水画上成就最大,但他不喜欢危峰高耸、层峦叠嶂的北方山水,更欣赏的是江南水乡瞬息万变的“烟云雾景”,“天真平淡”,“不装巧趣”的风貌;所以米芾在艺术风格里追求的是自然。他所创造的“米氏云山”都是信笔作来,烟云掩映。
明代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谓:“吾尝评米字,以为宋朝第一,毕竟出于东坡之上。即米颠书自率更得之,晚年一变,有冰寒于水之奇。”皇帝的询问书法,米芾自称自己是“刷字”,明里自谦而实点到精要之处,“刷字”,体现他用笔迅疾而劲健,尽心尽势尽力。他的书法作品,大至诗帖,小至尺牍、题跋都具有痛快淋漓,欹纵变幻,雄健清新的特点。 从现存的近六十幅米芾的手迹来看,“刷”这一个字正将米字的神采活脱脱地表现出来,无怪乎苏东坡说:“米书超逸入神。”又说“海岳平生篆、隶、真、行、草书,风樯阵马。沉着痛快,当与钟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米芾的书法影响深远,尤在明末,学者甚众,像文徵明、祝允明、陈淳、徐渭、王觉斯、傅山这样的大家也莫不从米子中取一“心经”,这种影响一直延续到如今。
米芾除书法达到极高的水准外,其书论也颇多。著有《书史》、《海岳名言》、《宝章待访录》、《评字帖》等。显示了他卓越的胆识和精到的鉴赏力,对前人多有讥贬,然决不因袭古人语,为历代书家所重,但过头话也不少,诮颜柳、贬旭素,苛刻求疵。
米芾传世墨迹主要有《苕溪诗卷》、《蜀素帖》、《方圆庵记》、《天马赋》等,而翰札小品尤多。
米芾擅水墨山水,人称“米氏云山”,但米芾画迹不存在于世。但如今唯一能见到的,也很难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米画”——《珊瑚笔架图》,画一珊瑚笔架,架左书“金坐”二字。然后再加上米点和题款,米家山水便赫然而出。米芾以画代笔,颇有意趣。
家庭背景
米芾五世祖米信,宋初勋臣。《宋史》卷261有传,淳化五年(994年)卒,六十七岁。高祖、曾祖多系武职官员。芾父字光辅,官左武卫将军(一说米芾父名“佐”,徐邦达《米芾生卒年岁订正及其它二三事考》中认为后世称“父佐”当误。依据是米芾之孙米宪辑录《宝晋斋山林集拾遗》卷首附载的《故南宫舍人米公墓志》中谈到米芾父亲处云:“父致仕,左武卫将军。”后人则讹为“父佐,左武将军,”也许把“致仕”的仕字讹为“佐”字,又把致字脱去的缘故。)赠中散大夫、会稽(县)公。米芾《书史》云:“濮州李丞相家多书画,其孙直秘阁李孝广收右军黄麻纸十余帖,辞一云白石枕殊佳……后有先君名印,下一印曰‘尊德乐道’。今印见在余家。先君尝官濮,与李柬之少师以棋友善,意以奕胜之,余时未生。”由此知米芾在未出生时,其父曾在濮州为官,喜爱书画艺术,并精于鉴赏,且“尊德乐道”。
芾母阎氏,因其“侍宣仁皇后藩邸,出入禁中,以劳补其子为殿侍,后登进士第,恩补校书郎、太常博士,出知无为军。逾年,召为书画博士,擢礼部员外郎,知淮阳军。”《宋史》、《京口耆旧传》、《丹徒县志》、《襄阳县志》、《全宋诗》、《鸡肋编》等均有载。翁方纲《米海岳年谱》谓芾母“赠丹阳县太君”。
米芾身世
米芾出生于仁宗皇祐三年(1051年)。米芾《太师行寄王太史彦舟》云:“我本生辛卯两丙运,今岁步辛月亦然。”又《晋太保谢安石帖后》有句云:“余年辛卯,今太岁辛已,大小运丙申丙辰,于辛卯月辛丑日,余于辛丑丙申时获之,此非天耶?”宋仁宗皇祐三年(1051年)是辛卯年,米芾有一方印曰:“辛卯米芾”。由此知米芾生于公元1051年无疑。
少年米芾
《韵语阳秋》卷14载:“元章始学罗逊书,其变出于王子敬。”“《襄阳学记》乃罗逊书,元章亦襄阳人。始效其体至于笔换万钧,沉着痛快处,逊法其能尽耶?”《襄阳县志·古迹》:“襄州新学记碑:贞元五年卢群撰,罗让行书。……罗让字景宜,……让书襄阳学记最有名。米元章始效其作,后乃超迈入神耳。宋人避英宗本生于濮安懿王讳,故或称罗逊”。米芾《群玉堂米帖》自叙云:“余初学颜书,七、八岁作字,至大一幅,书简不成。”由此知,米芾是七、八岁时开始学习书法、启蒙老师是襄阳书家罗让(或称罗逊)。
翁方纲《米海岳年谱》:“五年庚子,手帖云:余年十岁,写碑刻,学周越、苏子美扎,自成一家,人谓有李邕笔法,闻而恶之。”“五年庚子”,即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年)。
邹演存《米公祠及米芾族裔脉源考》:“自宋治平四年(1067)随母阎氏离乡到京都汴梁,其母内廷侍侧英宗高皇后,他自然邀幸得迁,……。”
米芾仕途
魏平柱《米芾年谱简编》:“神宗熙宁元年戊申(1068年),恩荫入仕为秘书省校书郎当在本年。”《全宋词》:“以母侍宣仁皇后藩邸,恩补校书郎……。”《京口耆旧传》、《襄阳县志》、翁方纲《米海岳年谱》等载:“黻以母侍宣仁后藩邸,恩补秘书省校书郎。” 神宗熙宁三年庚戌(1070年)二十岁,由秘书省校书郎改临桂尉。
神宗熙宁八年乙卯(1075年)二十五岁,十月前在临桂尉、含光尉任,十月后官长沙椽至神宗元丰五年壬戌(1082年)三十二岁。
神宗元丰八年乙丑(1085年)三十五岁,官杭州从事。
哲宗元祐七年壬申(1092年)四十二岁,知雍丘县。
哲宗元祐九年甲戌(通常称为绍圣元年,1094年)四十四岁,由雍丘县令改监中岳祠(嵩山)。
哲宗绍圣四年丁丑(1097年)四十七岁,在涟水军使任上。
哲宗元符二年乙卯(1099年)四十九岁,由涟水军使任改除蔡河拨发。
徽宗建中靖国元年辛已(1101年)五十一岁,发运司属官,在江淮间。
徽宗崇宁二年癸未(1103年)五十三岁,由发运司属官改太常博士、书学博士。
徽宗崇宁三年甲申(1104年)五十四岁,仲春尚在书学博士任,后知无为军。
徽宗崇宁五年丙戌(1106年)五十六岁,书画学博士,礼部员外郎。
徽宗大观元年丁亥(1107年)五十七岁,知淮阳军。
米芾子女
神宗熙宁七年甲寅(1074年),二十四岁的米芾在临桂尉任上,长子米友仁出生。友仁,小名尹仁、寅孙、鳌儿,字元晖,人称小米。
翁方纲《米海岳年谱》附考云:“盖生于寅岁,故以寅为小名。由此考之,友仁当生于熙宁七年甲寅也。”
《全宋词》:“友仁,字元晖,自称懒拙老人。芾子。生于熙宁五年(1072年)力学嗜古,亦善书画,世号小米。仕至兵部侍郎、敷文阁直学士。绍兴二十年(1151年)卒,年八十。”
蔡肇《故南宫舍人米公墓志铭》称,芾有五子,只长子友仁知名。米芾《题赠叔晦》:“叔晦之子道奴、德奴、庆奴,仆之子鳌儿、洞阳、三雄。”岳珂《宝晋斋法书赞》卷19载米芾一帖云:“能书第二儿,二十岁化去,刳吾心肝,至今皓首之由也。”又《晋纸帖》中云:“老来失第三子”。这两个儿子可能就是上面提到的“洞阳”、“三雄”。另二子不详,或是二女。《耆旧续闻》云:“世传米芾有洁癖。方择婿,会建康段拂字去尘。芾曰:‘既拂矣,又去尘,真吾婿也。’以女妻之。”《池北偶谈》曰:“段拂、吴激皆米元章婿。拂南渡后仕至参知政事。激字彦高,入金为翰林学士,乐府与蔡松年齐名”。
结交苏轼
苏轼年长米芾十五岁。
米芾《画史》有言曰:“吾自湖南从事过黄州,初见公(苏轼)酒酣曰:‘君贴此纸壁上’。观音纸也,即起作两竹枝、一枯树、一怪石见与。后晋卿借去不还。”《独醒杂志》云:“元丰中过黄州,识苏子瞻,皆不执弟子礼特敬前辈而已”。
《跋米帖》:“米元章元丰中谒东坡于黄冈,承其余论,始专学晋人,其书大进。”
魏平柱《米芾年谱简编》云:“米芾到黄州拜访苏轼无疑,但是,均未言何年、月、日。”因此,研究者有三说:(一)元丰四年说。(二)元丰五年说。朱靖华《苏轼简明年谱》于元丰五年下云:“米芾、董钺、绵竹道士杨世昌等来访雪堂。”王文诰《苏文公诗编注集总案》谓米芾来黄州访苏轼在元丰五年三月。(三)元丰七年说。翁方纲《米海岳年谱》引温革叔皮《跋米帖》,系米芾访东坡于元丰七年甲子。魏平柱《米芾年谱简编》:“三说中以元丰七年说最为不确。东坡晚年(建中靖国元年)有‘恨二十年知元章不尽’之语,如元丰七年初识,则相差三年。元丰四年虽恰为二十年,然雪堂未建,米芾访雪堂则为虚。”故元丰五年之说较可信。
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五十一岁的苏轼六月知登州,十月以礼部郎中召回京,十二月二十日到京。有《与米元章书》:“某自登赴都,已达青社……。复思东坡相从之适,何可复得?”“惟千万节哀自重。”由此推知,芾父当逝世于本年或本年前一、二年。芾父有“中散大夫,会稽(县)公”之赠,会稽距杭州甚近。时年米芾官杭州从事。
《全宋诗》卷821苏轼有《次韵米黻二王跋尾二首》。哲宗元祐二年(1087年)米芾诗《题子敬范新妇唐摹帖三首》。米芾《书史》云:“当时唱和者黄庭坚一首、蒋之奇诗三首,吕升卿二首,刘诠二首……,共成一轴,亦为此诗之和诗。”当年(1087年)六月或七月,苏轼等十六人于王晋卿西园晏集。李伯时绘《西园雅集图》,米芾作《西园雅集图记》
哲宗元祐四年(1089年),米芾在扬州。时年五十四岁的苏轼,四月出京,六月往扬州访米芾,七月初三日到杭州。苏轼《书米元章藏帖》:“元佑四年六月十二日与章资平同过元章。”《与米元章》书三则,有言曰:“某以疾请郡,遂得余杭…,重辱新诗为送,词韵高雅,行色赠光,感服不可言也。”又《与钱穆父》书曰:“前日作《米元章山砚铭》。此砚甚奇,得之于湖口石钟山之侧。……因山作砚其理如云。过扬且伸意元章,求此砚一观也。”《东坡全集》卷75有《米黻石钟山砚铭》一首。
哲宗元祐七年(1092年)年,四十二岁的米芾知雍丘县。翁方纲《米海岳年谱》云:“七年壬申九月,苏子瞻自扬州召还,元章知雍丘,具饮饷之。既至,则又设长案,各以精笔佳墨纸三百列其上,而置馔其旁。子瞻见之,大笑就坐。每洒一行,即伸纸共作字。以二小吏磨墨,几不能供。薄暮,洒行既尽,乃更相易携去,自以为平日书莫及也”。东坡有《与米元章》二书。其一中曰:“过治下得款奉,辱至礼之厚,愧幸兼极。”其二中曰:“临辱访,欲往谢,又蒙惠诗,欲和答,竟无顷刻暇,愧负可谅。”由此知,米芾在这期间也访过苏轼,雍丘距京较近。
宋·赵令畴《候鲭录》卷7载:“东坡在淮扬,设客十余人,皆一时名士,米元章在焉。酒半,元章忽起立,云:‘少事白吾丈,世人皆以芾为颠,愿质之’。坡云:‘吾从众’。坐客皆笑”。魏平柱《米芾年谱简编》云:“此事当发生在苏轼知扬州之后,米芾令雍丘之前”。
苏轼《记张元方论麦虫》:“元祐八年五月十日,雍丘令米芾有书,言县有虫食麦叶而不食实。”
《京口耆旧》云:“建中改元(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即1101年,—笔者注),坡归自岭外,与客游金山。有请坡题名者。坡云:‘有元章在’。米云:‘某尝北面端明,某不敢。’坡抚其背云:‘今则青出于蓝矣’。元章徐曰:‘端明真知我者也’。自尔益自负矣。”当年,苏轼染疾,米芾多次谒并送麦门冬饮子于北沙东园。东坡有诗《睡起闻米元章冒热到东园送麦门冬饮子》。八月中秋,米芾得苏轼去世噩耗,作《苏东坡挽诗》五首。序中有云:“辛巳中秋,闻东坡老向以七月二十八毕此世。”
苏轼《与米元章》书九首中有“岭海八年…独念元章”,“恨二十年相从,知元章不尽”之语。
米芾《书紫金砚事》:“苏子瞻携吾紫金砚去,嘱其子入棺。吾今得之,不以敛。传世之物,岂可与清静圆明、本来妙觉、真常之性同去住哉?”
蝶恋花·海岱楼玩月作。宋代。米芾。 千古涟漪清绝地。海岱楼高,下瞰秦淮尾。水浸碧天天似水。广寒宫阙人间世。霭霭春和一海市。鏊戴三山,顷刻随轮至。宝月圆时多异气。夜光一颗千金贵。
雅燕飞觞,清谈挥麈,使君高会群贤。密云双凤,初破缕金团。窗外炉烟自动,开瓶试、一品香泉。轻涛起,香生玉乳,雪溅紫瓯圆。
娇鬟,宜美盼,双擎翠袖,稳步红莲。座中客翻愁,酒醒歌阑。点上纱笼画烛,花骢弄、月影当轩。频相顾,馀欢未尽,欲去且留连。
满庭芳·咏茶。宋代。米芾。 雅燕飞觞,清谈挥麈,使君高会群贤。密云双凤,初破缕金团。窗外炉烟自动,开瓶试、一品香泉。轻涛起,香生玉乳,雪溅紫瓯圆。娇鬟,宜美盼,双擎翠袖,稳步红莲。座中客翻愁,酒醒歌阑。点上纱笼画烛,花骢弄、月影当轩。频相顾,馀欢未尽,欲去且留连。
望海楼。宋代。米芾。 云间铁瓮近青天,缥缈飞楼百尺连。三峡江声流笔底,六朝帆影落樽前。几番画角催红日,无事沧州起白烟。忽忆赏心何处是?春风秋月两茫然。
砧声送风急,蟠蟀思高秋。我来对景,不学宋玉解悲愁。收拾凄凉兴况,分付尊中醽醁,倍觉不胜幽。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
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可爱一天风物,遍倚阑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
水调歌头·中秋。宋代。米芾。 砧声送风急,蟠蟀思高秋。我来对景,不学宋玉解悲愁。收拾凄凉兴况,分付尊中醽醁,倍觉不胜幽。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可爱一天风物,遍倚阑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
中秋登楼望月。宋代。米芾。 目穷淮海满如银,万道虹光育蚌珍。天上若无修月户,桂枝撑损向西轮。
干越亭。宋代。米芾。 长卿骨已朽,延陵得兹亭。延平廖明略,大句题轩楹。遂令干越俗,擅此今古名。高咏刘廖句,白云穿石屏。琵琶洲无弦,我弹君能听。弹罢共一笑,白云归玉京。
壮观二首 其一。宋代。米芾。 无涯小智壮营营,昔昔浮生梦数惊。重到白沙登壮观,江湖醉眼暂揩明。
十八罗汉赞。宋代。米芾。 巍巍释能儒,十八大果士。每于垢浊世,见此无相身。追貌自楚工,磷玉妙吴匠。种种出道韵,二幻与佛同。在处为道场,五浊化净土。
涟漪瑞墨堂书。宋代。米芾。 陟巘不自期,孤云挂松顶。一揖不相期,飞云无留影。云已去,泉更长。云泉毕世友,相得每相忘。
阮郎归 海岱楼与客酌别作。宋代。米芾。 双双鸳鹭戏萍洲,几行烟柳柔。一声长笛咽清秋,碧云生暮愁。钩月挂,绮霞收,浦南人泛舟。娟娟何处烛明眸,相望徙倚楼。
龙形真字芸香里,伏日道山聊一启。媪来鹅去已千年,莫像痴儿收蜡纸。
萧衍老翁食无肉,锦质绣章能独侈。不知劫火付冤家,却误顽仙求令史。
龙真行为天章待制林公跋书云秘府右军书一卷有一龙形真字印故作。宋代。米芾。 龙形真字芸香里,伏日道山聊一启。媪来鹅去已千年,莫像痴儿收蜡纸。萧衍老翁食无肉,锦质绣章能独侈。不知劫火付冤家,却误顽仙求令史。文皇有金无鉴目,赖取穹官齐押尾。徐生小黠辨茅檐,不道天真难力致。晚薄功名归一戏,一奁尤胜三公贵。牡丹不语人能醉,墨光觉胜朱铅媚。与身俱生无术治,又染膏肓刘巨济。
菱溪石。宋代。米芾。 长虹潜贯幽岩窟,绿烟更染秋波骨。不容俗眼觇神功,只向菱溪作灵物。少室仙人领一麾,至诚发遍山中奇。雄雌亭亭两挺出,宛若碧玉含春漪。朱栏碧甃拱山麓,翠雾彤霞掩幽谷。能将肤寸起清泉,几见峰前春雨足。迩来新饰紫微宫,奇诡搜索林泉空。五色磊磊可补缺,三品往往惭收功。紫衣使者御天敕,肯教閟此苍苔色。菱溪脱迹飞上天,回看幽谷空云烟。
欧阳询《度尚》《庾亮帖》赞。宋代。米芾。 渤海光怪,字亦险绝。真到内史,行自为法。庄若对越,俊如跳踯。后学莫窥,遂趋尪劣。
唐文皇手诏赞。宋代。米芾。 龙彩凤英,天开日升。亟戡多难,力致太平。云章每发,目动神惊。
奉酬山甫。宋代。米芾。 每登鉴远楼,下视皇天荡。思挹落落人,凭栏揽万象。忽逢西浦士,谈彩何萧旷。养成谷口名,行见青藜杖。山色且淡浓,沤鹭翩下上。渔舟何者子,伫目看烟浪。
狱空行上献府公朝奉麾下涟水令米芾皇恐。宋代。米芾。 楚州五邑口百万,扰静尽系太守公。政由吏人民乃扰,政由太守民气通。安土乐生善民欲,恶民惟欲与吏同。太守无能不戢吏,精力不给吏乃庸。两狱百间塞有罪,有耳未闻一日空。晋昌唐公名世后,清风素节为时宗。五更三点运精思,众人安寝吏计穷。百姓小妄赦不罪,庶几小屈能自致。五邑来者初亦汇,久而官悚吏皆畏,虽欲呼之亦不至。乃知狱空空有理,百万无冤无枉吏。来者迎刃无留滞,赦来两狱久无事。太守政声既如此,廉车旁午目所备。胡不剡章上天子,追风早来促公起,去入省闱或使指。吏皆欲去民欲留,我祝公去岂同吏,长坂大车程万里。
题马远作四皓弈棋图横卷。宋代。米芾。 落落四皓翁,山林养其静。羞为汉家臣,若辟秦苛政。商颜高峨峨,坐待天下定。欻起佐储皇,上前启名姓。堪怜羽翼成,难将口舌争。无语及扶苏,空歌紫芝咏。
拟古 其二。宋代。米芾。 龟鹤年寿齐,羽介所托殊。种种是灵物,相得忘形躯。鹤有冲霄心,龟厌曳尾居。以竹两附口,相将上云衢。报汝慎勿语,一语堕泥涂。
诉衷情 献汲公相国寿。宋代。米芾。 薰风吹绽满池莲,晚云楼阁鲜。绣閤华堂嘉会,齐拜玉炉烟。斟美酒,奉觥船。祝华筵。宜春耐夏,多福庄严,富贵长年。
秘箧大开千古到,雪图小挂满堂寒。墨浓员峤峰孤起,枕冷燕山玉一团。
圆扇古人蝉雀意,清风四海弟兄欢。闭关不谢勤来客,畏暑非缘懒作官。
不应武康清溪之檄端居即事呈淮阳建昌二太守辰溪监郡三公。宋代。米芾。 秘箧大开千古到,雪图小挂满堂寒。墨浓员峤峰孤起,枕冷燕山玉一团。圆扇古人蝉雀意,清风四海弟兄欢。闭关不谢勤来客,畏暑非缘懒作官。凫胫欲长宁可益,蜩枝求足已能胖。有时惊觉神瀵梦,北里新声舞翠鸾。
王谢真迹赞。宋代。米芾。 山林妙寄,岩廊英举。不繇不羲,自发淡古。有赫太帝,天造翰艺。末下龙迹,震惊天地。
揽秀亭。宋代。米芾。 群峰矫矫蛟龙颠,冲波鼓鬣方回旋。排空刻削万仞碧,秀色直上干云天。地形天巧世莫测,插出怪变知何年。傍惊列翠不入手,拟将瘦脊束差肩。何人高致得入手,择奇结构当其前。丹甍绣桷丽朝日,绮疏藻井摇非烟。葱苍数里拂巾被,蓊郁众木临书筵。开扉割得晓光莹,绕榻飞来佳气鲜。乘閒超忽不知已,徒觉四顾清无边。毫眉主人曳芒履,策杖欲作商宫仙。犀尊荡漾泻醇醴,招宾集醉秋风莲。莲华菡萏翠的皪,皎月照耀争婵娟。金丝锵戛乱两耳,醉倒三百黄金船。风流不见谢太守,昭亭朗赋磨新镌。放傲岂如王逸少,兰亭草圣窥天全。才华墨妙古已远,只今唯有空山川。孰若开编乐教子,坐使发策惊前贤。还当操笔俯栏楯,试与采掇供诗篇。
太师行寄王太史彦舟。宋代。米芾。 太师天源环赐第,自榜回鸾鸦雀避。好宾嗜古富图书,玉轴牙签捧珠翠。歌舞陈前慰俗人,不倾玉沥发银縢。王郎十八魁天下,招客同延贵客星。末出东晋十三帖,此第十一石蕴琼。绢标间是褚公写,误以右军标作谢。我时指出一座惊,精神焕起光相射。磨墨要余定等差,谢公郁勃冠烟华。当时倾笈换不得,归来呕血目生花。十五年间两到国,朱门如旧无高牙。帖归翰长以姻媾,忽然陈前兴健嗟。开元玺封寻复出,永存珍秘相王涯。翰林印著建中岁,王谢炎灵传更贵。副车侍中王贻永,出征不货收文艺。太常借模真却还,郗愔入版馀皆弃。芳林鬻第书有行,次入太师重姓李。我识翰长自布衣,论文写字不相非。知己酷好辍己好,惠然发箧手见归。谢安谈笑康江左,物外人标没两大。子敬合书只后批,天才物望都无那。治乱悠悠八百年,人隆偶聚散亦遄。兵火水土不随劫,端使米老铺案间。我生辛卯两丙运,今岁步辛月亦然。丙申时宜辛丑日,此帖忽至庸非天。临风浩思王仲宝,江南宰相只谢安。
晋陵龙挂行。宋代。米芾。 万声齐呼一声嚇,东望苍旻两龙挂。浩浩随云百川倒,隐隐雷车千两驾。疲农望天手加颡,怕歉求丰心惘惘。老龙甲坼血流莽,取水虽多旱弥广。暴尪囚魃精诚微,赫赫炎曦一轮榜。
天鸡。宋代。米芾。 天鸡一叫凡鸡和,戢戢万灵惊起坐。智驱欲使心机大,狗苟蝇营冀人堕。沉沉夜色还东起,身伏毡莞机暂止。昧昧万殊俱默契,穷达于君宁智理。
甘露作呈夷旷。宋代。米芾。 欲雨气不透,庭梧有栖烟。回首望北固,云藏净名天。呼童速具舆,凭高览山川。隐见岂不好,开霁景固全。须臾刚风流,湛湛清露圆。归途知有伴,华月上丹渊。
久阴障夺佳山川,长澜四溢鱼龙渊。众看李郭渡浮玉,晴风扫出清明天。
颇闻妙力开大施,足病不列诸方仙。想应苍壁有垂露,照水百怪愁寒烟。
东坡居士作水陆于金山相招足疮不能往作此以寄之。宋代。米芾。 久阴障夺佳山川,长澜四溢鱼龙渊。众看李郭渡浮玉,晴风扫出清明天。颇闻妙力开大施,足病不列诸方仙。想应苍壁有垂露,照水百怪愁寒烟。
露筋之碑赞。宋代。米芾。 王化焕猗盛江汉,叔运煽猗人伦乱。一德彦猗昭世典,情莫转猗天质善。楚泽湎猗云木偃,炜斯囝猗日星建。
王右军稚恭。宋代。米芾。 混沌破,龙蛇出。大荒子,鼓神物。纵变怪,造恍忽。起洪水,稽天骨。大道惊,戮狂勃。时蛰引,无惮率。神禹符,镇罅窟。
王献之苏氏宝帖赞。宋代。米芾。 猗太宰,秀当代。灵襟疏,冲韵迈。一笔落,两行带。云龙廷,走百怪。惊电掣,断兕快。盘偃蹇,意无在。藐百川,会百海。人那知,冠千载。
临化偈。宋代。米芾。 众香国中来,众香国中去。人欲识去来,去来事如许。天下老和尚,错入轮回路。
龙团歌。宋代。米芾。 瀛帅谢公之所惠,大如车轮轻如纸。磨而试之墨过漆,元非本约重违意,寒雀比之立憔悴。道宁万一归于彼,不督芙蓉乃恕耳。三木模研理固异,耿墨比此天与地。开匣付介惊欲坠,惜之不得几下泪。君匣■州便可碎,只留承晏使执侍。
刘泾新收唐绢本兰亭作诗询之。宋代。米芾。 刘郎无物可萦心,沉迷蠹缣与断简。求新不获狂时发,自谓下取且谩眼。猗嗟斯人今实鲜,我欲从之官有限。何时大叫刘子前,跽阅墨皇三复返。
刘郎收画早甚卑,折枝花草首徐熙。十年之后始闻道,取吾韩戴为神奇。
迩来白首进道奥,学者信有髓与皮。始知什袭但遮壁,牛马便可裹敝帷。
刘泾收得子鸾字帖云是右军余恐是陈子鸾薛绍彭亦云六朝书又得像余时在涟漪答以诗云。宋代。米芾。 刘郎收画早甚卑,折枝花草首徐熙。十年之后始闻道,取吾韩戴为神奇。迩来白首进道奥,学者信有髓与皮。始知什袭但遮壁,牛马便可裹敝帷。峨峨太平老寺主,白纱帽首无冠蕤。武士后列肃大剑,宫女旁侍颦脩眉。神清眸子知寡欲,齿露唇反法定饥。世人见服似摩诘,不知六朝居士衣。后人勿辄乱唐突,梁人笔法了可知。道子见之必再拜,曹卢何物望藩篱。本当第一品天下,却缘顾笔在涟漪。
题苏中令家故物薛稷鹤。宋代。米芾。 辽海来稀顾蝼蚁,仰霄孤唳留清耳。从容雅步在庭除,浩荡閒心存万里。乘轩未失入佳谈,写真不妄传诗史。好艺心灵自不凡,臭秽功名皆一戏。武功中令应天人,束发辽阳侍帝宸。连城照乘不称宝,黄图孔诰悉珍真。百龄生我欲公起,九原萧萧松薿薿。得公遗物非不多,赏物怀贤心不已。
题子敬范新妇唐摹帖三首 其三。宋代。米芾。 直裂纹匀真古纸,跋印多时俗眼美。诚悬尚复误疑似,有渭方能辨泾水。真伪头面摸趺趾,久假中分辨愚智。宝轴时开心一洗,百氏何人传至米。
题子敬范新妇唐摹帖三首 其一。宋代。米芾。 贞观款书丈二纸,不许儿奇专父美。何为寥寥宝是似,遭乱真归火兼水。千年谁人能继趾,不自名家殊未智。嗟尔方来眼须洗,玉躞金题半归米。
题子敬范新妇唐摹帖三首 其二。宋代。米芾。 云物龙蛇惨动纸,父子王家真济美。庾翼小儿宁近似,沧溟浩对蹄涔水。腾蛇无足蜈多趾,以假移真信用智。龟澼虽多手屡洗,卷不生毛谁似米。
萧閒堂诗。宋代。米芾。 谁起萧閒堂,图赞凡丑质。昧昧起我思,有怀斯士吉。吾生终不逢,二陵已相失。苟养走四方,公卿更绝迹。向老交渐稀,背憎十六七。丰吾九畹兰,任汝满地棘。我岂萧閒人,偶然得空壁。美哉何方彦,精绝入妙笔。君不愧顾长康,取媚桓温图九锡。我不愧孟浩然,缓策京山遇摩诘。前此交道久不康,纷纷白头多不卒。呜呼纷纷白头多不卒,回首此君应辟易。
某。宋代。米芾。 百尺青琅玕,浸以万丈澜。我欲撷柯梗,一蠡酌知难。屡亦为世有,岂不诘其端。嶷嶷吕汲公,捧日当碧天。简直抱一气,代理夫何言。有志隆宋业,无心崇党偏。透璞辨珉玉,披蓁刈兰荪。腐儒自束发,口诵六艺言。治乱甚白著,用舍岂一贤。明时贵知用,自古迟暮年。敢陈必尧舜,况时值娲轩。岂徒琢空文,文奸笼群顽。汩没俗眼顺,妒嫉儿女谖。窃取为利路,死弃等草菅。朝哦不求和,暮吟不揭竿。不叹岁不与,惟恐枉所存。愿披向龟鉴,大叫出肺肝。精诚露皎皎,洞彻金石坚。康济有次第,沿革自贯穿。删除救灾法,下民不弃田。剔抉经费壅,源源如流泉。思豫近习隙,不紊出纳专。正姓以明本,捐赏以运边。改弊贵无迹,移风当有筌。窃邑饱妻子,封豕所并肩。法令若薪束,不息不敢剸。亦不叹折腰,所叹志不宣。时乎恍易失,发白怅刚悁。迟迟竟去国,浼浼临长川。此志苟不遂,江湖终浩然。
元祐辛未上元后一日同周文之刘瑞迈章纵矩游浮玉。宋代。米芾。 近臈昔夹衣,入春今重裘。天运亦已广,四序或不周。张灯儿戏歇,发兴在沧洲。兹山通玄府,瑶坛帝曾游。荷衣可荐藻,神清不沉牛。厌俗入喧乱,风波屡为忧。昨夕净名天,结客涌不留。一唈寄心契,江澄客漾舟。冰磴若见拒,寒荄如有愁。大块欲动蛰,阴壑尚潜虬。重赏定谁与,春光会和柔。临旷摄北若,持坏结东流。卧石带白云,勒崖托千秋。焦公心赏佳,扫迹愿相投。分山飞鸟争,划水游鳞雠。借我一锡地,为公瓢挂头。
题永徽中所模兰亭叙。宋代。米芾。 永和九年暮春月,内史山阴幽兴发。群贤题咏无足珍,叙引抽毫取奇札。好之写来终不如,神助留为后世法。二十八行三百字,模写虽多谁定似。昭陵竟发不知归,尚有异形终可秘。彦远记模不记褚,要录班班有名氏。后生有得苦求高,俗说纷纷那有是。
寄题开福院白莲堂 其二。宋代。米芾。 旧多社客谈因果,新向禅林问祖风。归去万缘无不了,这回洗钵听斋钟。
寄题开福院白莲堂 其一。宋代。米芾。 二林消息已千年,戏向池中种白莲。昨夜秋香逐霜雪,又看莲子藕如船。
题李伯时山阴图许元度王逸少谢安石支道林四像二首 其一。宋代。米芾。 一幅轻绡三尺阔,百岁丹青半鹿脱。谁将光景写吴绫,神采森然动毫末。
题越人王脩竹所藏雪窦禅师真迹。宋代。米芾。 一幅昏昏半已空,何人重出自为工。从兹万偈并千颂,扰乱春风卒未穷。
浮玉亭。宋代。米芾。 石赤表雄名,三辰出浊清。江澄天上见,鳌负水中行。瑞像浮溟海,殊香下玉京。神灵礼金碧,梵力度幽明。揭榜讹浮玉,庄严是化城。壮哉夜潮落,入枕百川声。
题多景楼。宋代。米芾。 华胥兜率梦曾游,天下江山第一楼。冉冉明廷万灵入,迢迢溟海六鳌愁。指分坱圠方舆露,顶矗昭回列纬浮。衲子来时多泛钵,汉星归未觉经牛。云移怒翼搏千里,气霁刚风御九秋。康乐平生追壮观,未知席上极沧洲。
自涟漪寄薛绍彭。宋代。米芾。 老来书兴独未忘,颇得薛老同徜徉。天下有识推鉴定,龙宫无术疗膏肓。淮风吹戟稀讼牒,典客闭阁闲壶浆。吟树对山风景聚,墨池濯砚龟鱼藏。珠台宝气每贯日,月观桂实时飘香。银淮烛天限织女,烟海括地生灵光。俊儿乃是翰墨侣,侠竹不使舆卫将。象管钿轴映瑞锦,玉鳞棐几铺云肪。依依烟华动勃郁,矫矫龙蛇起混茫。持此以为风月伴,四时之乐乐未央。部刺不纠翰墨病,圣恩养在林泉乡。风沙涨天乌帽客,胡不东来从北荒。
寄薛绍彭。宋代。米芾。 欧怪褚妍不自持,犹能半蹈古人规。公权丑怪恶札祖,从兹古法荡无遗。张颠与柳颇同罪,鼓吹俗子起乱离。怀素猲獠小解事,仅趋平淡如盲医。可怜智永研空臼,去本一步呈千媸。已矣此生为此困,有口能说手不随。谁云心存乃笔到,天工自是秘精微。二王之前有高古,有志欲购无高赀。殷勤分付薛绍彭,散金购取重跋题。
寄题薛绍彭新收钱氏子敬帖。宋代。米芾。 萧李騃子弟,不收慰问帖。妙迹固通神,水火土更劫。所存慰问者,班班在箱笈。使恶乃神护,不然无寸札。自此趣画相,后人眼徒眨。
都梁十景诗 八仙台招隐。宋代。米芾。 山径重重锁绿苔,松花曾见几番开。群仙费尽招呼力,那得休官一个来。
都梁十景诗 杏花园春昼。宋代。米芾。 风轻云淡午天春,花外游人载酒樽。不是山屏遮隔断,牧童错指是孤村。
硾越竹学书作诗寄薛绍彭刘泾。宋代。米芾。 越筠万杵如金版,安用杭油与池茧。高压巴郡乌丝栏,平欺泽国清华练。老无他物适心目,天使残年同笔砚。图书满室翰墨香,刘薛何时眼中见。
都梁十景诗 宝接山落照。宋代。米芾。 怪石累累玉作堆,登临晚景更徘徊。夕阳无限堪停好,莫到奇山空自回。
都梁十景诗 玻瓈泉浸月。宋代。米芾。 半山亭下老苔钱,凿破玻瓈引碧泉。一片玉蟾留不住,夜深飞入镜中天。
都梁十景诗 会景亭陈迹。宋代。米芾。 自是韶光不耐秋,水光山色一时休。细将瓦砾分明看,片片飞来落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