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
张说被贬不久,又因他事牵连,再贬为岳州刺史。苏颋擢任宰相,张说以与其父苏瓖为故交,撰《五君咏》献苏颋,其中一则是记苏瓖事。苏颋读后很感动,上奏称张说为“忠贞謇谔,尝勤劳王室,亦人望所属,不宜沦滞于遐方”。开元六年(718年)二月,张说迁任荆州长史。不久又迁任右羽林将军,兼检校幽州都督。
幽州地与奚、契丹接壤,为北方重镇。这一年契丹首领李失活死,大臣可突于争权,发生了内乱。唐朝派兵镇压,结果失利。张说上表,陈述利害,说:“臣熟知幽州兵马寡弱,率欲排比,未可即用,城中仓粮全无贮积。”因此,他请求加强战备,以防止边患。
在此期间,张说考虑到“国储未赡,边军未息”,为了“静人业农”,他上表情求屯田:“臣闻求人安者莫过于足食,求国富者莫先于疾耕。臣再任河北,备知川泽。窃见漳水可以灌巨野,淇水可以灌汤阴,若开屯田,不减万顷,化萑苇为粳稻,变斥卤为膏腴,用力非多,为利甚博。”因此,他希望朝廷“不失天时,急趋地利,上可以丰国,下可以廪边,河漕通流,易于转运,此百代之利也”。屯田既可增加国库收入,减轻农民负担,又方便了水利交通,是一项很有益的措施。
开元七年(719年),张说检校并州大都督长史,兼天兵军大使,摄御史大夫,兼修国史。他再次上表论奏边事,主张对周边少数民族实行安抚和睦政策,用兵不过是迫不得已的。后可突于终于立李失活的族弟郁于为国主,并遣使请罪。玄宗即册立郁于,唐与契丹的纠纷终于圆满解决了。
开元八年(720年)秋,朔方大使王晙密奏原突厥降户勾引突厥,谋陷军城,因诛杀殆尽。此事引起了散居在大同、横野军附近的拔曳固、同罗诸部的恐惧不安。为了平息事端,张说只率二十从骑,持节去各部安抚,晚上还住在他们帐中。拔曳固、同罗诸部听到后深为感动,“由是遂安”。
开元九年(721年)四月,原突厥降将康待宾诱使诸降户反叛,一时攻陷了兰池六州。诏令王晙率兵讨伐,并令张说知经略。康待宾暗中与党项通谋,攻破了银城、连谷,还占据了粮仓。张说率马步兵一万人出合河关(今山西兴县)袭击,康待宾等大败而逃。张说率军乘胜追击,当追到骆驼堰时,党项部反戈。张说招抚党项流散人员,使各安其业。讨击大使阿史那献以为党项反复无常,请全部诛杀。张说制止了这一滥杀的做法,说:“王者之师,当讨叛柔服,岂可杀已降邪!”即奏请设置麟州,“以镇抚党项余众”。同年九月,召拜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开元十年(722年),诏命张说为朔方节度大使,并去朔方巡视边防,处置兵马。这时,康待宾余党庆州方渠康愿子反叛,自立为可汗,劫掠牧马,西渡黄河出塞。张说率兵追讨,至木盘山擒获了康愿子,并俘虏三千人。为了防止这一带的突厥降户再次骚乱,于是议请将居住在河曲六州的降户五万余人强行迁往中原的许、汝、唐、邓、仙、豫等州。这样,朔方之地,空荡无人。张说因功赐实封二百户。
张说历经边镇数年,熟知边防事宜。当时沿边镇兵多达六十余万,他以时无强敌,奏请精减兵员,罢免二十余万。玄宗对裁减三分之一有些犹豫。张说解释说:“臣久在疆埸,具悉边事,军将但欲自卫及杂使营私。若御敌制胜,不在多拥闲冗,以妨农务。”
张说还着手对府兵进行了改造。当时诸卫府兵,成丁入伍,六十岁免役,其家又不蠲免杂徭,渐渐贫弱,大都逃亡。先天二年虽然有所改革,规定二十五岁入伍,五十岁放免,屡次征镇者,则十年免役。但实际上徒有此令,
并未能付诸实施。因此这时府兵之法日渐破坏,番役更替多不按时,卫士逃匿,宿卫之士无法得以保证。鉴于这种情况,张说建议,请召募壮士充宿卫,“不问色役,优为之制,逋逃者必争出应募。”玄宗同意募兵,不过十几天,即得到精兵十三万人,“分隶诸卫,更番上下。兵农之分,从此始矣”。
张说的精减边兵、改革府兵,有利于减轻人民的负担,也增强了军队的战斗力。王夫之评论说:“张说所奏罢之二十万人,无一人可供战守之用,徒苦此二十万之农民于奉拚除、执虎子、筑场,供负荷之下。故军一罢,而玄宗知其劳民而弱国也,而募兵分隶之议行,渐改为长从,渐改为彍骑。穷之必变,尚可须臾待哉?”
政治
开元十一年(723),张说进为中书令。在政治制度上所进行的重要改革是奏改政事堂为中书门下。政事堂在唐初设于门下省,为宰相议政之所。贞观之后,中书省权力渐重。武周时裴炎由侍中改任中书令,为便于政务推行,迁政事堂于中书省,但仍是宰相议政之所。张说任中书令后,将政事堂改为“中书门下”,并“列五房,一曰吏房,二曰枢机房,三曰兵房,四曰户房,五曰刑礼房,分曹以主众务焉”。同时,政事印为“中书门下之印”。这一改制,使政事堂有其所辖部门与属官,由宰相议政之所变为朝廷最高权力机构。
唐玄宗统治前期,经济繁荣,政治升平,进入盛世。好大喜功的玄宗粉饰文治,特置丽正书院,聚集文学之士,或修书,或侍讲,以张说为修书使总领其事。由于文学之士受到宠遇,对其供给也十分优厚。中书舍人陆坚以为他们“无益于国,徒为糜费”,欲上奏罢免学士。张说反驳其言,说:“自古帝王于国家无事之时,莫不崇宫室,广声色,今天子独延礼文儒,发挥典籍,所益者大,所损者微。陆子之言,何不达也!”玄宗听到后,“重说而薄坚”。
开元十三年(725),改丽正书院为集贤殿书院,定书院官五品以上为学士,六品以下为直学士,张说以宰相为学士知院事。他虽然地位显赫,却很谦逊。玄宗欲授任张说为大学士,他推辞说:“学士本无大称,中宗崇宠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为称。”后来在集贤院举行宴会,照旧例,官位高者先举杯,张说欲打破陈规,便对诸士子说:“吾闻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阀为先后。”于是,众学士一起举杯同饮,一时传为佳话。张说雅重词学之士,善于用人之长。当时,在文学上有造诣、有名声的韦述、张九龄、许景先、袁晖,赵冬羲、孙逖、王翰等“常游其门”,赵冬羲兄弟六人,韦述兄弟六人并词学登科,张说极口称赞:“赵、韦昆季,今之杞梓也。”
张说“为文俊丽,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笔,皆特承中旨撰述,天下词人,咸讽诵之”。是当代无人能企及的。他一生著作宏富,除了参与修撰《三教珠英》、主持改撰《开元五礼仪注》以外,还主持编撰了《大唐六典》。又奉玄宗之命,与他人一起类集要事,为诸王子习读而编写了《初学记》30 卷。后人收集他的诗词、文赋、表奏、碑文、墓志,总成文集30 卷。
文学
张说前后三次为相,掌文学之任凡三十年,为开元前期一代文宗,品评文苑,奖掖后进,深孚众望。他为文俊丽,用思精密,朝廷大手笔,多特承帝旨撰述,尤长于碑文墓志。与许国公苏齐名,号称"燕许"。皇甫《谕业》论唐文首列二家,谓"燕公之文,如口木口枝,缔构大厦,上栋下宇,孕育气象,可以变阴阳,阅寒暑,坐天子而朝群后。其文骈、散兼擅,《旧唐书·张说传》载其《谏武后幸三阳宫不时还都疏》等疏表 3篇,皆政论名作。其他题材佳篇,如《起义堂颂》、《西岳太华山碑铭》、《贞节君碑》、《姚文贞公神道碑》、《齐黄门侍郎卢思道碑》,或渊懿朴茂,或放出奇。沈曾植《菌阁琐谈》认为“燕许宗经典重”,已开中唐古文作家梁肃、独孤及和韩愈、柳宗元古文运动的先声。张说又能诗,具盛唐风貌。官岳州后,诗益凄婉,人谓得江山之助。古体如《邺都引》,沈德潜以为“声调渐响,去王、杨、卢、骆体远矣”(《唐诗别裁集》);近体如《幽州新岁作》,方东树以为“情词流转极圆美”,“亲切不肤”(《昭昧詹言》)。一云张说又能为小说,相传《虬髯客传》为其所作(《说郛》、《虞初志》等题张作),但无确证。
有文集30卷。今通行武英殿聚珍本《张燕公集》25卷、《四部丛刊》影明嘉靖丁酉本《张说之集》25卷。事迹见新、旧《唐书》本传。
据《新唐书·宰相世系表》知其父官职卑微,仅为洪洞县丞。张说为文运思精密,年轻时很有造诣。垂拱四年(688年),武则天策试贤良方正,亲临洛阳城南门主考,张说应诏对策为天下第一。武则天以为近古以来没有甲科,张说遂屈居为乙等,授任太子校书,迁左补阙。
长安初年(701年),诏令张说与徐坚等人撰修《三教珠英》,由麟台监张昌宗及成均祭酒李峤总领此事。昌宗不学无术,只是广引文词之士,高谈阔论,“历年未能下笔”。唯张说与徐坚“构意撰录,以《文思博要》为本,更加《姓氏》、《亲族》二部,渐有条流”。书修成后,迁右史、内供奉,兼知考功贡举事,后又擢任凤阁舍人。
长安三年(703年),女皇男宠张昌宗诬陷御史大夫魏元忠与人私议“太后老矣,不若挟太子为久长”,称此是谋反,并胁迫张说作证,张说应允了。当上廷作证时,再次威胁他,张说却慷慨陈词,对女皇说:“陛下视之,在陛下前,犹逼臣如是,况在外乎!臣今对广朝,不敢不以实对。臣实不闻元忠有是言,但昌宗逼臣诬证之耳!”张昌宗阴谋败露后,又气急败坏地反诬称张说与魏元忠同谋反。张说又据理反驳,最后并说:“且臣岂不知今日附昌宗立取台衡,附元忠立致族灭!但臣畏元忠冤魂,不敢诬之耳。”张说理正词严,揭露了张昌宗的非法行为,保护了耿直大臣魏元忠,但武则天却不分是非曲直,反认为张说是“反复小人”,再次鞫审,最后竟被无辜流放于岭外。
唐中宗复位后,张说入为兵部员外郎,后转工部侍郎。景龙年间(707年—709年),遇母丧离职,服丧未满,中宗欲起复授黄门侍郎,当时“风教颓紊,多以起复为荣”,张说却推辞不受,颇受有识之士的称赞。服丧期满,复授工部侍郎,不久改为兵部侍郎,加弘文馆学士。
景云元年(710年),唐睿宗即位,张说迁任中书侍郎,兼雍州长史。这年秋天,谯王李重福潜入东都,欲谋夺皇位。兵败后,东都留守捕获了其党羽数百人,审讯多月,迟迟不能定案,睿宗即命张说前去审理。张说很快查清了此案,一宿即捕获了谯王的主谋张灵均、郑愔等,弄清了其全部罪状,其余误捕下狱的一律宣布无罪释放。张说办事干练,深受睿宗的嘉奖,称赞他说:“知卿按此狱,不枉良善,又不漏罪人。非卿忠正,岂能如此?”翌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
这时,李隆基尚居东宫为太子,张说为侍读,备受亲近礼敬。太子姑母太平公主交结朝臣,朋比为奸,干预朝政,图谋废掉太子。这年二月,唐睿宗曾对待臣说:“有术者上言,五日内有急兵入宫,卿等为朕备之。”侍臣们明白,此事显然是旨在离间挑拨父子关系,以动摇太子地位,都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张说则直言不讳地说:“此是谗人设计,拟摇动东宫耳。陛下若使太子监国,则君臣分定,自然窥觎路绝,灾难不生。”睿宗听后十分高兴,即日下制止皇太子监国。第二年,又下制皇太子即位。
睿宗虽然退居为太上皇,但仍控制着朝政大权。太平公主仍依恃皇兄权势继续干预政事,变本加厉地谋害玄宗。她恨张说不趋附自己,便奏请睿宗,将他贬为尚书左丞,并出为东都留守。张说洞知太平公主之党暗中怀有异谋,遂遣使者献给玄宗一把佩刀,暗示他要果断行事,以铲除太平公主之党。故史称“张说独排太平之党,请太子监国,平定祸乱,迄为宗臣。”在平定了太平公主的谋乱之后,玄宗即召张说拜中书令,封燕国公。
开元元年(713年)十月,玄宗欲召回同州刺史姚崇为相。张说因与姚崇不和,暗中指使御史大夫赵彦昭弹劾,玄宗不予理睬。接着,张说又使殿中监姜皎向玄宗建议,任命姚崇为河东总管,以阻止姚崇入相。玄宗知是张说的计谋,不顾一再阻挠,仍拜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姚崇任相后,张说就私自到岐王李范家申述诚意。姚崇告发此事,张说被贬为相州刺史,充河北道按察使。
张说被贬不久,又因他事牵连,再贬为岳州刺史。苏颋擢任宰相,张说与其父苏瑰为故交,撰《五君咏》献苏颋,其中一则是记苏瓖事。苏颋读后很感动,上奏称张说为“忠贞謇谔,尝勤劳王室,亦人望所属,不宜沦滞遐方”。开元六年(718年)二月,张说迁任荆州长史。不久又迁任右羽林将军,兼检校幽州都督。
开元十年(722年),诏命张说为朔方节度大使,并去朔方巡视边防,处置兵马。开元十一年(723年),张说进为中书令。开元十七年(729年),再拜张说为尚书右丞相,集贤院学士。开元十八年(730年),张说患病,玄宗每天都遣中使前去看望,并御笔写药方赐予他。由于医治无效,这年十二月病卒。时年六十四岁。赠太师,谥曰文贞,玄宗还亲自为张说撰神道碑文。
送梁六自洞庭山作。唐代。张说。 巴陵一望洞庭秋,日见孤峰水上浮。闻道神仙不可接,心随湖水共悠悠。
幽州夜饮。唐代。张说。 凉风吹夜雨,萧瑟动寒林。正有高堂宴,能忘迟暮心?军中宜剑舞,塞上重笳音。不作边城将,谁知恩遇深!
端午三殿侍宴应制探得鱼字。唐代。张说。 小暑夏弦应,徽音商管初。愿赍长命缕,来续大恩馀。三殿褰珠箔,群官上玉除。助阳尝麦彘,顺节进龟鱼。甘露垂天酒,芝花捧御书。合丹同蝘蜓,灰骨共蟾蜍。今日伤蛇意,衔珠遂阙如。
恩制赐食于丽正殿书院宴赋得林字。唐代。张说。 东壁图书府,西园翰墨林。诵诗闻国政,讲易见天心。位窃和羹重,恩叨醉酒深。缓歌春兴曲,情竭为知音。
咏瓢。唐代。张说。 美酒酌悬瓢,真淳好相映。蜗房卷堕首,鹤颈抽长柄。雅色素而黄,虚心轻且劲。岂无雕刻者,贵此成天性。
邺都引。唐代。张说。 君不见魏武草创争天禄,群雄睚毗相驰逐。昼携壮士破坚阵,夜接词人赋华屋。都邑缭绕西山阳,桑榆汗漫漳河曲。城郭为墟人代改,但见西园明月在。邺旁高冢多贵臣,蛾眉曼睩共灰尘。试上铜台歌舞处,惟有秋风愁杀人。
岳州行郡竹篱。唐代。张说。 山郡不沟郭,荒居无翳壅。爱人忠主利,善守闭为勇。苟非小勤瘁,安得期逸宠。版筑恐土疏,襄城嫌役重。藩栅聊可固,筠篁近易奉。差池截浦沙,缭绕缘隈垄。矗似长云亘,森如高戟耸。预绝豺狼忧,知免牛羊恐。闾里宽矫步,榛丛恣踏踵。始果游处心,终日成闲拱。
和张监游终南。唐代。张说。 宿怀终南意,及此语云峰。夜闻竹涧静,晓望林岭重。春烟生古石,时鸟戏幽松。岂无山中赏,但畏心莫从。
游龙山静胜寺。唐代。张说。 每上襄阳楼,遥望龙山树。郁茀吐冈岭,微蒙在烟雾。下车岁已成,饰马闲馀步。苦霜裛野草,爱日扬江煦。云对石上塔,风吹松下路。禅室宴三空,神祠同六趣。儿童共戏谑,猿鸟相惊顾。南识桓公台,北望先贤墓。世上人何在,时闻心不住。但传无尽灯,可使有情悟。
山夜闻钟。唐代。张说。 夜卧闻夜钟,夜静山更响。霜风吹寒月,窈窕虚中上。前声既舂容,后声复晃荡。听之如可见,寻之定无像。信知本际空,徒挂生灭想。
灉湖山寺。唐代。张说。 楚老游山寺,提携观画壁。扬袂指辟支,睩眄相斗阋。险哉透撞儿,千金赌一掷。成败身自受,傍人那叹息。
古泉驿。唐代。张说。 昔闻陈仲子,守义辞三公。身赁妻织屦,乐亦在其中。岂无穷贱苦,羞与倾巧同。长白临河上,於陵入济东。我行吊遗迹,感叹古泉空。
再使蜀道。唐代。张说。 眇眇葭萌道,苍苍褒斜谷。烟壑争晦深,云山共重复。古来风尘子,同眩望乡目。芸阁有儒生,轺车倦驰逐。青春客岷岭,白露摇江服。岁月镇羁孤,山川俄反覆。鱼游恋深水,鸟迁恋乔木。如何别亲爱,坐去文章国。蟋蟀鸣户庭,蟏蛸网琴筑。
闻雨。唐代。张说。 多雨绝尘事,寥寥入太玄。城阴疏复合,檐滴断还连。念我劳造化,从来五十年。误将心徇物,近得还自然。闲居草木侍,虚室鬼神怜。有时进美酒,有时泛清弦。声真不世识,心醉岂言诠。
寄姚司马。唐代。张说。 共君春种瓜,本期清夏暑。瓜成人已去,失望将谁语。裛露摘香园,感味怀心许。偶逢西风便,因之寄鄂渚。
新都南亭送郭元振卢崇道(一作卢崇道诗)。唐代。张说。 竹径女萝蹊,莲洲文石堤。静深人俗断,寻玩往还迷。碧潭秀初月,素林惊夕栖。褰幌纳蟾影,理琴听猿啼。佳辰改宿昔,胜寄坐睽携。长怀赏心爱,如玉复如珪。
送郑大夫惟忠从公主入蕃。唐代。张说。 凤吹遥将断,龙旗送欲还。倾都邀节使,传酌缓离颜。春碛沙连海,秋城月对关。和戎因赏魏,定远莫辞班。
侍宴武三思山第应制赋得风字。唐代。张说。 梁王池馆好,晓日凤楼通。竹町罗千卫,兰筵降两宫。清歌芳树下,妙舞落花中。臣觉筵中听,还如大国风。
同贺八送兖公赴荆州。唐代。张说。 畴昔同声友,骞飞出凤池。风云一荡薄,日月屡参差。此别黄叶下,前期安可知。谁怜楚南树,不为岁寒移。
岳州别赵国公王十一琚入朝。唐代。张说。 昔滥貂蝉长,同承雨露霏。今参鱼鳖守,望美洞庭归。浦树悬秋影,江云烧落辉。离魂似征帆,恒往帝乡飞。
登九里台是樊姬墓。唐代。张说。 楚国所以霸,樊姬有力焉。不怀沈尹禄,谁谙叔敖贤。万化茫无在,孤坟独岿然。北分阳台陌,南识郢城阡。漠漠渚宫树,苍苍云梦田。登高形胜出,访古令名传。自我来符守,因君树蕙荃。诗书将变俗,絺纩忽弥年。志阐三折后,愁值二毛前。伫立帝京路,遥心寄此篇。
湘州九日城北亭子。唐代。张说。 西楚茱萸节,南淮戏马台。宁知沅水上,复有菊花杯。亭帐凭高出,亲朋自远来。短歌将急景,同使兴情催。
岳州别姚司马绍之制许归侍。唐代。张说。 和玉悲无已,长沙宦不成。天从扇枕愿,人遂倚门情。方外怀司马,江东忆步兵。问君栖泊处,空岭夜猿惊。
奉和圣制赐王公千秋镜应制。唐代。张说。 宝镜颁神节,凝规写圣情。千秋题作字,长寿带为名。月向天边下,花从日里生。不承悬象意,谁辨照心明。
和朱使欣道峡似巫山之作。唐代。张说。 江如晓天净,石似暮霞张。征帆一流览,宛若巫山阳。楚客思归路,秦人谪异乡。猿鸣孤月夜,再使泪沾裳。
相州前池别许郑二判官景先神力。唐代。张说。 数步圆塘水,双鸿戢羽仪。一飞乔木上,一返故林垂。澹泊含秋景,虚明抱夜规。无因留绝翰,云海意差池。
岳州作。唐代。张说。 水国生秋草,离居再及瓜。山川临洞穴,风日望长沙。物土南州异,关河北信赊。日昏闻怪鸟,地热见修蛇。远人梦归路,瘦马嘶去家。正有江潭月,徘徊恋九华。
清远江峡山寺。唐代。张说。 流落经荒处,逍遥此梵宫。云峰吐月白,石壁淡烟红。宝塔灵仙涌,悬龛造化功。天香涵竹气,虚呗引松风。檐牖飞花入,廊房激水通。猿鸣知谷静,鱼戏辨江空。静默将何贵,惟应心境同。
翻著葛巾呈赵尹。唐代。张说。 昔日接㒿倒,今我葛巾翻。宿酒何时醒,形骸不复存。忽闻有嘉客,躧步出闲门。桃花春径满,误识武陵源。
奉和御制与宋璟源乾曜同日上官命宴东堂赐诗应制。唐代。张说。 大块镕群品,经生偶圣时。猥承三事命,虚忝百僚师。右揆谋华硕,前星傅重资。连骞求旧礼,滥典乐贤诗。赐釜同荣拜,摐金宴宰司。菊花吹御酒,兰叶捧天词。宝历休明盛,颓年晷漏衰。少留青史笔,未敢赤松期。
游老君洞。唐代。张说。 枕漱镵针泉石肓,登临又刮山川目。太清飞出离宫景,平地分为散仙福。知津有赖大夫松,避道尤勤居士木。层峦破晓霞散绮,断岸涵空雾披縠。界远都归粟粒藏,脉近宁劳杖头缩。不愁风引轻舟却,更喜村通小径曲。妙含道德五千馀,迥出洞天三十六。青牛税驾从懒卧,宝猊回拱长蹲伏。犹馀砥室灿金星,安用柔宗扶玉局。岩前日月自朝夕,物外乾坤岂寒燠。蛇灵必化第须时,豹隐唯邻聊协卜。共知容与乐无限,谁想绪馀善非独。两柱擎天寿八荒,一水为霖登百谷。深嗟晚到偿畴昔,争忍疏游逾信宿。痴儿浪作谢鲲图,坐进因明天下谷。
岳州别子均。唐代。张说。 离筵非燕喜,别酒正销魂。念汝犹童孺,嗟予隔远藩。津亭拔心草,江路断肠猿。他日将何见,愁来独倚门。
奉和圣制过宁王宅应制。唐代。张说。 进酒忘忧观,箫韶喜降临。帝尧敦族礼,王季友兄心。竹院龙鸣笛,梧宫凤绕林。大风将小雅,一字尽千金。
岭南送使。唐代。张说。 秋雁逢春返,流人何日归。将余去国泪,洒子入乡衣。饥狖啼相聚,愁猿喘更飞。南中不可问,书此示京畿。
送王尚一严嶷二侍御赴司马都督军。唐代。张说。 汉掖通沙塞,边兵护草腓。将行司马令,助以铁冠威。白露鹰初下,黄尘骑欲飞。明年春酒熟,留酌二星归。
离会曲。唐代。张说。 何处送客洛桥头,洛水泛泛中行舟。可怜河树叶萎蕤,关关河鸟声相思。街鼓喧喧日将夕,去棹归轩两相迫。何人送客故人情,故人今夜何处客。
侍宴浐水赋得浓字。唐代。张说。 千行发御柳,一叶下仙筇。青浦宸游至,朱城佳气浓。云霞交暮色,草树喜春容。蔼蔼天旗转,清笳入九重。
代书答姜七崔九。唐代。张说。 婀娜金闺树,离披野田草。虽殊两地荣,幸共三春好。花殊鸟飞处,叶镂虫行道。真心独感人,惆怅令人老。
广州萧都督入朝过岳州宴饯得冬字。唐代。张说。 孤城抱大江,节使往朝宗。果是台中旧,依然水上逢。京华遥比日,疲老飒如冬。窃羡能言鸟,衔恩向九重。
城南亭作。唐代。张说。 珂马朝归连万石,槊门洞启亲迎客。北堂珍重琥珀酒,庭前列肆茱萸席。长袖迟回意绪多,清商缓转目腾波。旧传比翼侯家舞,新出将雏主第歌。汉家绛灌馀兵气,晋代浮虚安足贵。正逢天下金镜清,偏加日饮醇醪意。谁复遨游不复归,闲庭莫畏不芳菲。会待城南春色至,竟将花柳拂罗衣。
奉和圣制义成校猎喜雪应制。唐代。张说。 文教资武功,郊畋阅邦政。不知仁育久,徒看禽兽盛。夜霰氛埃灭,朝日山川净。绰仗飞走繁,抨弦筋角劲。帝射参神道,龙驰合人性。五豝连一发,百中皆先命。勇爵均万夫,雄图罗七圣。星为吉符老,雪作丰年庆。喜听行猎诗,威神入军令。
岳州赠广平公宋大夫。唐代。张说。 亚相本时英,归来复国桢。朝推长孺直,野慕隐之清。传节还闽嶂,皇华入汉京。宁思江上老,岁晏独无成。
行从方秀川与刘评事文同宿。唐代。张说。 方秀美盘游,频年降天罕。水共伊川接,山将阙门断。捧日照恩华,攀云引疲散。野宿霜入帐,孤衾寒不暖。静闻宫漏疏,卧视庭月满。开炉命温酎,中夜发清管。风送关山长,气遒星岁短。寓言情思惬,适兴真意坦。寰中病羁挂,方外嫌纵诞。愿君乐盛时,无嗟带纕缓。
奉和圣制送宇文融安辑户口应制。唐代。张说。 至德临天下,劳情遍九围。念兹人去本,蓬转将何依。外避征戍数,内伤亲党稀。嗟不逢明盛,胡能照隐微。柏台简行李,兰殿锡朝衣。别曲动秋风,恩令生春辉。使出四海安,诏下万心归。怍非夔龙佐,徒歌鸿雁飞。
至尉氏。唐代。张说。 夕次阮公台,啸歌临爽垲。高名安足赖,故物今皆改。吾兄昔兹邑,遗爱称贤宰。桑中雉未飞,屋上乌犹在。途逢旧甿吏,城有同僚寀.望尘远见迎,拂馆来欣待。慈惠留千室,友于存四海。始知鲁卫间,优劣相悬倍。
修书院学士奉敕宴梁王宅赋得树字。唐代。张说。 虎殿成鸿业,猿岩题凤赋。既荷大君恩,还蒙小山遇。秋吹迎弦管,凉云生竹树。共惜朱邸欢,无辞洛城暮。
崔礼部园亭得深字。唐代。张说。 窈窕留清馆,虚徐步晚阴。水连伊阙近,树接夏阳深。柳蔓怜垂拂,藤梢爱上寻。讶君轩盖侣,非复俗人心。
别平一师。唐代。张说。 王子不事俗,高驾眇难追。茅土非屑盼,倾城无乐资。宴坐深林中,三世同一时。皎皎独往心,不为尘网欺。朅来已复去,今去何来思。回首谢同行,勤会安请期。
时乐鸟篇。唐代。张说。 旧传南海出灵禽,时乐名闻不可寻。形貌乍同鹦鹉类,精神别禀凤凰心。千年待圣方轻举,万里呈才无伴侣。红茸糅绣好毛衣,清泠讴鸦好言语。内人试取御衣牵,啄手暝声不许前。心愿阳乌恒保日,志嫌阴鹤欲凌天。天情玩讶良无已,察图果见祥经里。本持符瑞验明王,还用文章比君子。自怜弱羽讵堪珍,喜共华篇来示人。人见嘤嘤报恩鸟,多惭碌碌具官臣。
咏镜。唐代。张说。 宝镜如明月,出自秦宫样。隐起双蟠龙,衔珠俨相向。常恐君不察,匣中委清量。积翳掩菱花,虚心蔽尘状。倘蒙罗袖拂,光生玉台上。
岳州宴别潭州王熊二首。唐代。张说。 丝管清且哀,一曲倾一杯。气将然诺重,心向友朋开。古木无生意,寒云若死灰。赠君芳杜草,为植建章台。缙云连省阁,沟水遽西东。然诺心犹在,荣华岁不同。孤城临楚塞,远树入秦宫。谁念三千里,江潭一老翁。
南中赠高六戬。唐代。张说。 北极辞明代,南溟宅放臣。丹诚由义尽,白发带愁新。鸟坠炎洲气,花飞洛水春。平生歌舞席,谁忆不归人。
和尹懋秋夜游灉湖。唐代。张说。 灉湖佳可游,既近复能幽。林里栖精舍,山间转去舟。雁飞江月冷,猿啸野风秋。不是迷乡客,寻奇处处留。
岳州山城。唐代。张说。 山城丰日暇,闭户见天心。东旷迎朝色,西楼引夕阴。书观千载近,学静二毛深。忽有南风至,吹君堂上琴。
与赵冬曦尹懋子均登南楼。唐代。张说。 危楼泻洞湖,积水照城隅。命驾邀渔火,通家引凤雏。山晴红蕊匝,洲晓绿苗铺。举目思乡县,春光定不殊。
游灉湖上寺。唐代。张说。 湖上奇峰积,山中芳树春。何知绝世境,来遇赏心人。清旧岩前乐,呦嘤鸟兽驯。静言观听里,万法自成轮。
夜坐。唐代。张说。 怀哉四壁时,未有五都价。百金谁见许,斗酒难为贳。落花生芳春,孤月皎清夜。复逢利交客,题户遥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