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贞观

顾贞观(1637-1714)清代文学家。原名华文,字远平、华峰,亦作华封,号梁汾,江苏无锡人。明末东林党人顾宪成四世孙。康熙五年举人,擢秘书院典籍。曾馆纳兰相国家,与相国子纳兰性德交契,康熙二十三年致仕,读书终老。贞观工诗文,词名尤著,著有《弹指词》、《积书岩集》等。顾贞观与陈维嵩、朱彝尊并称明末清初“词家三绝”,同时又与纳兰性德、曹贞吉共享“京华三绝”之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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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成就

  贞观、性德作词主张“舒写性灵”,其词极情之至、质朴自然、雄于学养而又能创新出变,秦赓彤在《弹指词·序》中说:“先司寇题语有云:本朝词家,以弹指为最。窃展卷诵之,惊为自古词家所未有,盖唐宋以来词格,凡几变矣,先生之词,穷其变而会通,而极其至。神明变化,开前人未开之境,洵乎为一代之词宗,而叹先司寇公评骘之当也。”陈廷焯《白雨斋词话》曾论顾贞观曰:“顾华峰词全以情胜,是高人一著处”。顾贞观词,以〔金缕曲〕《寄吴汉槎宁古塔,以词代书,丙辰冬寓京师千佛寺冰雪中作》两首最佳,以词代书信,纯用白描,缠绵恳切,感人极深。纳兰性德读后叹为:“河梁生别之诗,山阳死友之传,得此而三。”(词后自注陈廷焯评他的〔贺新郎〕两阕说:“只如家常说话,而痛快淋漓,宛转反复,两人心迹,一一如见”(《白雨斋词话》)。

  其余作品,亦幽艳圆朗,以情韵胜。如〔眼儿媚〕《手卷湘帘雨初收》、〔金缕曲〕《秋暮登雨花台》、〔百字令〕《荆溪雨泊》,用史梅溪韵留别陈其年、史蝶庵诸同学、〔石州慢〕《御河为漕艘所阻》等首皆是杜诏为他的词作序,把他和陈维崧、朱彝尊等相提并论,可见其受人推重。

  著有《纑塘集》、《弹指词》,编有《唐五代词删》、《宋词删》,又有与纳兰性德合编《今(一作近)词初集》。其中《弹指词》声传海外,与陈维崧、朱彝尊称词家三绝。曾续成其曾祖父所编著的《顾端文年谱》(端文是顾宪成的谥号),文字简赅。

人物生平

  明崇祯十年(1637)顾贞观出生于无锡。曾祖顾宪成,是晚明东林学派的领袖;祖父顾与渟,四川夔州知府;父亲顾枢,才高博学,为东林学派另一领袖高攀龙的门生。母亲王夫人也是生长于诗书之家。贞观禀性聪颖,幼习经史,尤喜古诗词。长兄景文、次兄廷文、姊贞立、弟衡之,都具才名。少年时代,贞观即参加了由吴江名士吴兆骞兄弟主盟的“慎交社”。该社中他年纪最小,却“飞觞赋诗,才气横溢”,与声望甚隆的吴兆骞齐名并结为生死之交。顺治十一年(1654)又与同乡数人结“云门社”于家乡无锡惠山,此社会聚了姜宸英、汪琬、汤斌等江南诸多名士。

  大约在顺治末年,贞观辞亲远游,到达京师,康熙元年(1662)以“落叶满天声似雨,关卿何事不成眠”之句而受知于尚书龚鼎孳和大学士魏裔介。清康熙三年(1664),顾贞观任秘书院中书舍人。康熙五年(1666)中举,改任国史院典籍,官至内阁中书。次年康熙南巡,他作为扈从随侍左右。在国史院任典籍期间,曾修订其曾祖顾宪成的年谱《顾端文公年谱》,又为其父编定文集《庸庵公日钞》。康熙十年,因受同僚排挤,落职归里,自称“第一飘零词客”。

  康熙十五年(1676)经国子监祭酒徐元文推荐,入内阁大学士明珠府中住塾师,与权相明珠之子纳兰性德相识,成为交契笃深的挚友。《清稗类钞》作者徐珂说:“容若风雅好友,座客常满,与无锡顾梁汾舍人贞观尤契,旬日不见则不欢。梁汾诣容若,恒登楼去梯,不令去,不谈则日夕。”二人曾合力营救以“丁酉科场案”而蒙冤被遗戍宁古塔的好友吴兆骞,轰动大江南北。

  康熙二十年(1681),顾贞观回无锡为母丁忧期间,曾帮助修订《庐州郡志》。又按惠山听松庵竹茶炉旧制,仿造了一只竹茶炉,不少名士题词赋诗以记其事,后由纳兰性德汇成《竹炉新咏》。

  康熙二十三年(1684)、二十四年(1685),兆骞、性德先后病故,令贞观悲痛不已,在性德逝世的第二年即回归故里,在家乡无锡的惠山脚下、祖祠之旁修建了三楹书屋,名之为“积书岩”。从此避世隐逸,心无旁骛,日夜拥读,一改风流倜傥、热衷交游的生活。

  康熙五十三年(1714),贞观卒于故里。临终前将平生之诗选出四十首,授门人杜诏谋刻问梓。自称此作皆“味在酸咸外者”。故其著述虽丰而存诗不多。

顾贞观的诗文

天然一帧荆关画,谁打稿,斜阳下?历历水残山剩也。乱鸦千点,落鸿孤烟,中有渔樵话。

登临我亦悲秋者,向蔓草平原泪盈把。自古有情终不化。青娥冢上,东风野火,烧出鸳鸯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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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展芭蕉。欲眠杨柳,微谢樱桃。谁把春光,平分一半,最惜今朝。

花前倍觉无聊。任冷落、珠钿翠翘。趁取春光,还留一半,莫负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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湔裙独上小渔矶,袜罗微溅春泥。一篙生绿画桥低,昨夜前溪。

回首楝花风急,催归暮雨霏霏。扑天香絮拥凄迷,南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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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夜半催金柝,酒醒孤馆灯花落。窗白一声鸡,枕函闻马嘶。

门前乌桕树,霜月迷行处。遥忆独眠人,早寒惊梦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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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吴汉槎宁古塔,以词代书,丙辰冬,寓京师千佛寺,冰雪中作。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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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暗数佳期近,已到也、忽生幽恨。恨无端、添叶与青梧,倒减却、黄杨一寸。

天公定亦怜娇俊,念儿女,经年愁损。早收回、溽暑换清商,翻借作,兰秋重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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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上清携手处,迢遥笙鹤遗音。水如环佩月如襟。

幔亭人杳,归路已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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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岚泼翠山复山,雪浪捲空滩复滩,车船算缗关复关,琴剑羁游难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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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剪同心带,还占薄命词。悄垂帘幕护相思。为祝东风休卷绿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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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山牖出,隔竹露光泫。坐听香台人,《法华》中夜转。

清泉漱寒玉,细入吴音软。嚼蜡况横陈,凡襟何时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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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绝迎秋,香空却暑,抹尽人间多丽。正倦起、阑汤初浴,乍散发、未胜簪髻。

浥清泠、洒遍琼枝,便相将对宿,蕊珠宫里。早素月流光,雪衣眠醒,教念鬘华新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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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生来淡荡人。自宜消渴更长贫。不然辜负远山春。

狗监故能怜犬子,武皇应解妒文君。任他天壤有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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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而今已。被东风、猛教吹断,药炉烟气。纵使倾城还再得,宿昔风流尽矣。

须转忆、半生愁味。十二楼寒双鬓薄,遍人间、无此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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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板桥归路。的的玉人风度。拥袖障轻寒。恣他看。

闻道昔游如昨。添个洗红池阁。掩冉压墙花。是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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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望不成圆,误食相思字。媚草红心摘更生,几度仙人死。

毕竟向优昙,证取无生是。拈著桐花认合欢,一笑逢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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欹枕背屏山,镜掩灯明灭。香穗弱难扶,一寸金蚕啮。

抱影欲成眠,翠被寒疑裂。双筋亸红绫,半落闻檐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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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乳微泉,长似镜中清澈。渍莓苔、一枝寒铁。黛痕点破何年雪。

向磨崖断处,小勒梅花碣。问官阁丰标,绮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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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西风、捣衣声急,江关倦客愁绝。何况夜来,寒重和砧也歇。

荒鸡叫落一天霜,独雁催沉三更月。欲掩残编,只应无奈,酒醒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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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镜流年,客中一倍关心早。加餐音到,入夜灯花笑。

街鼓隆隆,已是春来了。春知道。锁窗寒悄。有个人清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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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落木江空。月明中。一阵惊寒多少、欲栖鸿。

人不寐,醒还醉,倚孤篷。今夜满楼清景、与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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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桥南,金钱遍买相思卦。海棠祠下,乞个寻欢假。

莫倚风流,忘了当初话。归来罢。寄声司马,收拾琴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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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深罗荐展,约停筝。催解佩,休负月华明。软语莫纵横。

轻轻,似闻娇颤声,可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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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江叠嶂参差,依然故垒围层郭。忠魂何处,一樽空酹,夕阳楼阁。

半壁崔嵬,野棠开遍,昔时戎幕。想登埤握节,尚留遗恨,寄华表,归来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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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谁构飞薨,水天襟带开江郭。西山南浦,眼前不让,滕王高阁。

回首东湖,昔贤陈迹,雨笼烟幕。更凭栏杳霭,龙沙迷漫,会招取,吹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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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高有客沾襟,苍茫胜迹空延伫。榕阴不断,鹧鸪飞上,越王台树。

香浦鱼沉,珠江雁杳,花田无主。算由来闲气,英雄粉黛,一般到,销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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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长忆泾皋。薄田二顷依东郭。也知世上,功名只似,空中楼阁。

人说仙郎,紫薇起草,红莲参幕。奈狂奴故态,不禁搔首,悔珠树,从栖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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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飞暮卷,也觉登临倦。高阁古今情,共天涯,客愁长满。

遥空隐隐,极目羡回帆,沙路白,晓烟青,不似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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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字佩囊盛。密意分明。任卿卿我我卿卿。只向人前须讳道,素昧平生。

消受得倾城。薄福微名。判将憔悴答娉婷。不是相思空负却,一世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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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为谁消瘦。知否,端的小儿郎。泥人肠断损容光,点鬓怕吴霜。

曾是得他怜惜。何夕。别语更依依。浅红愁结翠娥低,争忍不思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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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镜秋如许。笔床移、疏帘垂下,落英无语。见说刀镮如宿约,待结同心双苣。

怕醉里、乡书难据。看拥孤眠屏山上,画平沙、只雁潇湘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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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封侯,拂衣垂老,寻思旧事悲咽。髀肉虚增,鬓丝旋减,闲却宝刀如雪。

射虎归来晚,又送柴门新月。对影婆娑,浊醪未举,唾壶先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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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幽辉,宿昔见之,岂其梦耶。任寒堆一枕,钿珠零落,尘萦半榻,筝柱欹斜。

妾命如斯,郎行何许,裙扇留题满狭邪。鳞鸿便,莫双栖正稳,忘了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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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翠横江,壁立千寻,何年鉴空。看霓旌倒挂,金芝涌幢,水帘斜拂,玉笋成丛。

小构香台,下临无地,一瓣莲花世界中。回头处,讶天根月窟,怎著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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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扇风流,桃叶桃根,殷勤渡江。问珠娘娇小,可禁怜惜,璧人依旧,肯恣清狂。

豆蔻仍含,槟榔暗吐,不负华年锦瑟旁。须还忆,旧吹箫伴侣,缥缈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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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根擘。青天一线双崖碧。双崖碧。古今多少,苏碑题迹。

塞鸿不度乡书隔。红梅关上思家客。思家客。江南魂梦,岭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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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月胁容谁鉴。惊喜见,纯全璞。截断紫云天一角。

冰丝姌袅,尚如神女,细雨含风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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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问郁然孤峙者,有谁来、雪天月夜。五岭南横,七闽东距,终古江山如画。

百感茫茫交集也,淡忘归、夕阳西挂。尔许雄心,无端客泪,一十八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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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日东风吹细雨。吹不转,天涯絮。便倚尽、长亭多少树。

春去也,人难住。人去也,春难住。池馆依然行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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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前鬓影,被东风吹上,一丝丝白。算只浮家堪位置,第一飘零词客。

果掷迷香,鞭遗软绣,弹指成遥隔。茶烟篷底,看炊蟹眼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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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行归雁,共征帆落向,暮烟丛里。野戍潮平霜叶下,簇簇蒹葭深舣。

酒旆微青,渔灯乍黑,未散沙洲市。当垆一笑,满头黄菊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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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过也,问天公那得,许多风雨。自是春晴无三日,可惜流光难驻。

蜡屐冲泥,褰帷溅瀑,厌听黄鹂语。重来谢客,积愁堆满孤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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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年江左知名士。羡门第、才华如此。论交吾亦空馀子,端为吾兄屈指。

风流那觉韶光驶。一笑掇、人间青紫。英雄儿女神仙事,种种于君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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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游垂老,为东风瘦尽,十年花骨。翠袖青衫成间阻,久被软红埋没。

银叶轻翻,宝钗重炷,一夜寒灭活。领头心字,篆香浑未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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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我兼贫病,怜卿隐笑啼。小来辛苦怨流离。已是十年乡信阻兰溪。

别母情怀恶,将雏气力微。锁心凭寄大江西,梦里五更霜月熨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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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梦冷惜分襟,橘浦饷愁深。断雁西风当日,晓莺残月而今。

临邛久客,茂陵多病,特地关心。天与一般才思,不成两处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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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涛似雪。江花似绣。拜娉婷、众山回首。一点烟鬟,被日夜、西风吹瘦。

屹冰霜,大姑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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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髻烛花偏。特地迁延。缕金双枕只空圆。昨夜新霜鸳瓦湿,寒到君边。

片铁挂檐前。消受无眠。一声容易破秋烟。央及浔阳江上雁,莫近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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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阁香泉,岩扉火树,秋来总是相思处。扶轮承盖许重招,为遣西飞一雁、促归桡。

酒噀烟霄,笔挥风雨,金华殿上闻高语。羡君才思涌江潮,憔悴如余应愧、旧题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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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红兼雨梦,当归身世,等闲蕉鹿。再枕凉生冰簟滑,石鼎声中幽独。

活火泉甘松涛嫩,乳香候,龙团熟。地偏丛桂枝阴,又吐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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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风帆,凄凄烟树,望中便是侬行处。羁魂别后若相招,分付采菱歌畔、木兰桡。

翠被浓香,青帘细雨,依然坐对篷窗语。双鱼好托夜来潮,此信拆看应傍、画眉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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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翠群山,柔丝几树,当年倾国曾来处。前溪溪畔是谁招,觅个藕花丛里、暂停桡。

烟霭横空,露华如雨,催归却讶舟人语。西南风紧上轻潮,待得月明同倚、水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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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绝思惟,唤出婵娟三昧。双锁金针谁会,笑拖泥裙带。

乍拈仍放合欢花,一段风流在。击竹声前粉碎,学香严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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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粘春住,香吹梦醒,提起旧时根节。画船丝柳绮窗花,整一幅,断肠图揭。

彩云易散,银河难渡,青鬓莫教催雪。来生慧业恐生天,又负却,人间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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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鸭乍辞衾凤。唤起胆瓶花冻。懊恼十年情,不抵五更霜重。

如梦。如梦。落月香车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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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收灯,空楼倚笛,穿花漏点分明。飘来兰麝。蓦忽见云英。

借与人间风月,瑶台路,特地逢迎。冰轮满,无端吹晕,直是妒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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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讯属东邻。格外相怜分外亲。记否枇杷花下见,前身。

共是悲歌痛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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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唳夜鸿惊。叶满阶除欲二更。一派西风吹不断,秋声。

中有深闺万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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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散后,绿云重绾,今来欲见何缘。每约花时,共听莺处,将归几度留连。

冰玉语空传。信书生薄命,自古而然。谁遣刚风,无端吹折到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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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炉火候温温也,炼就飞霞,结就丹砂。一夜华池静月华。

春深景物还多丽,映雪黄芽。并蒂金花。持过南国姹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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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宴罢人归后。正烟笼淡月,疏窗如画。红药栏边,当日新携素手。

睡起微闻花叹息,似记得、星星密咒。依旧。对漂香泊粉,几枝春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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